這是,關於他們共同不可能忘卻的,那個事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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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阿楓!」冷寺淵圳莽撞的跑進教室中,早過了放學時間,教室內只剩下赤井川楓一個人隨意的坐在窗台上。
川楓抬起頭來,看見淵圳正著急的跑向他,不知道是什麼大事,竟然無視課桌椅的阻攔,框啷框啷的跑過來。
「你為什麼答應那幫傢伙?」一對上視線,淵圳也不顧自己還沒到達定位,就質問道。
「沒有為什麼。」川楓將一直到剛才都還在閱讀的小說收進背包,跳下窗台,若無其事的回答。
「我幫你分析過了吧!你不去他們也絕對不敢對你弟弟......」
「我不想冒無謂的風險。」川楓打斷淵圳的話,背起背包,往教室外走去。
「你去了才是在冒無謂的風險!」淵圳連忙追了出去。
「阿楓!」淵圳伸手抓住川楓的肩膀,「你好好聽我說啊!」他大吼道。
「我聽過了,你說的我都知道。」相較於淵圳激動的情緒,川楓表現的冷靜許多,音量也小的幾乎聽不見。「不會有事的,是我欸。」
「你......」淵圳一時語塞。
「吶,幫我拿著。」川楓把背包丟給淵圳,伸展了一下身體,接著抽出掛在腰間的十手,邊把玩著,邊往校舍後方的空地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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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濱仔!」草薙廣介逃命似的,一臉慌張的跑進網球社的活動室。部會活動已經結束了,活動室中只剩下剛結束特訓的赤井川濱一人。
「怎麼了嗎?」川濱套上制服襯衫,問道。
「太好了,你沒事。」廣介鬆了一口氣,隨意的坐在長凳上。「聽說三年級的那群,想要抓你去威脅你哥。」
「喔,我知道啊。」川濱給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答覆,繼續說道:「不用理他們,他們沒這個膽識的。」
「你又知道了?」廣介眉毛一挑,「他們可有名了,大家都很怕他們。你啊還是別太『靠勢』。」
川濱只是冷淡的嗯了一聲,接著背起球袋跟背包。「該回去了。」
「咦?你今天不用去補習班嗎?」
「為了全國體育大賽,我最近請假。」川濱邊鎖上活動室的門同時回答。
「這樣啊......咦?」
這時,兩人一同注意到,剛剛談到的『那幫人』正往校舍後方前進。赤井川濱的眼神突然從平時溫和的樣子變得銳利而冷酷。
「走,廣,我們去看看。」他說,便動身悄悄的跟蹤在他們後方。
「濱仔!別鬧了!」廣介壓低音量焦急的警告他。
「別擔心,不會有事的。畢竟是我啊。」
『那幫人』到達了位於校舍後方的空地後,就隨意的佔據在那裡,似乎在等人赴約。
會是誰呢?其實川濱心裡有一個答案,只是他不想承認。他四處張望了一下後決定。
「在這裡會被發現,我們換個位置吧,廣。」
「搞什麼啊?別這樣讓自己惹上麻煩。」廣介還是極力的想說服川濱放棄。
「不,我早就置身事內了。」川濱答道:「所以我必須搞清楚狀況才行。」語畢,他便往校舍的方向折返。
「濱仔,你現在又要去哪啊?」廣介連忙追上他。
「我們班上的教室。」面著夕陽,看不清川濱側著的臉龐上的表情,不過,隱約能夠感受到,他那銳利的眼神裡燃著難以壓抑的怒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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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事情就是這樣。拜託妳。」冷寺淵圳對著浪川海音低頭。
海音面露難色,不停轉動手中的筆,顯示內心焦躁。
「雖然我也很擔心......可是楓他我也管不動啊。」她無奈地說。
「沒有時間了,」淵圳看了一眼時間,現在是下午五點58分,「七點。他們約的時間。」
「連你都勸不動他了......」
「求求妳,試試看也罷。」
「我知道了。」海音嘆了一口氣,闔上參考書。「淵圳......」收拾東西的同時,她說:「我很害怕啊......要是沒有勸住他,然後又出了什麼事......」句子在此打住,她沒有辦法繼續說下去。
……
淵圳沒有接話,只是沉默的看著窗外。
「那也是我應該負責......」突然,他吐出這句話。
海音並沒有接著回應,就這樣,兩人一路上保持著緘默,回到了學校。
「他在老地方。」淵圳這麼說,接著停下腳步。
「你...不去嗎?」海音有些訝異。
「我們剛吵了一架,現在很尷尬。」
「又吵架......」海音的語氣有些落寞,接著將背包交給淵圳。「幫我保管一下,我帶著手機去就好。」
所謂『老地方』指的就是學校的單車停放處,因為和隔壁池田高中的單車停放處相鄰,所以從這裡可以看到高中種的銀杏樹,偶爾也會有銀杏的葉子或果實飄到這裡。
現在正是十月,銀杏樹結果的季節。海音嫌惡的看著掉了滿地的白果,小心的繞過它們,在停車場深處的矮牆上找到川楓。
「楓。」她叫了他。
「海音?」
「拜託你,不要去赴約好不好?」她直接切入主題。
「不可能。」
「為什麼?大家都知道他們不可能真的找小濱麻煩。」
「我不想冒險,所以要直接解決問題根源。」
「你這才是在冒險,他們會用什麼手段根本猜不到。」
「拿我來換濱的安危,我覺得很值得。畢竟我們的地位不一樣。」川楓說道,眼神和語氣都如同鐵壁一般堅定。
「你......你有想過小濱的感受嗎?」一時間,海音也想不出任何可以說服川楓的話語。
川楓沒有回答,沉默的走過海音身邊,往校園中庭走去。
沉默的離開,這是川楓固執己見時的表現。
「我和淵圳都很擔心你,當然,我想小濱也是。」海音說。
「抱歉。」川楓丟下這句話,腳步沒有任何遲疑。
時間已經來到下午六點47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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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井川濱趴在窗邊,注意著空地上的『那幫人』的一舉一動。
「啊?冷寺淵圳?旁邊那個女的是誰?」廣介則是趴在走廊上看著中庭。「唔啊!赤井川楓也在?」
聽見哥哥的名字,川濱頓時被吸引,他也走到走廊。
很明顯的,在中庭的三人之間,氣氛異常尷尬,冷寺和川楓似乎還在爭執。
川濱呼了長長的一口氣,接著拿出手機,發了幾封簡訊,接著,在中庭的三人同時拿出了手機。
廣介回頭看著川濱,「你和他們說了什麼?」
「跟我哥報平安,跟冷寺學長和海音學姐道歉。」川濱答道。
突然,底下的三人的視線一同轉往他們兩人所在。川濱像是早預料到似的,自在的朝他們揮手。
冷寺接著對川楓說了什麼,但,川楓並不領情的樣子,冷寺衝動的抓住了他的衣領,海音忙著制止兩人。
冷寺不情願的放開手,川楓理了理衣領後便動身離開,但,不是往校門的方向,而是往通向校舍後方的小路走去。
「搞什麼啊?」川濱失控的大喊,接著匆忙的往樓下狂奔。
「濱仔?」廣介也立刻跟上去。
***
時間來到六點53分。大概是可以赴約的時間了。赤井川楓不顧朋友的阻攔,來到了約定的地點,對方看起來已在此久候多時。
「來了啊,照約定的一個人嗎?」對面那夥人的頭領,同是三年級生的武田信助問道。
「我也希望是一個人。」川楓回答。
「需要我幫你處理掉嗎?」武田問。
「不准動他們。」川楓警告道,少見的操起大阪腔。
「終於有一點大阪男子漢的樣子了。」武田訕笑道。
「殺了他。」
過於突然的一道命令,川楓一時沒反應過來,但其他人卻如同出閘的野獸,在武田開口的瞬間,往他衝了過去。
「混帳東西!」一個混混一馬當先毫不留情的掄起拳頭揍了過去,仔細一看,他手上還戴著手指虎。
川楓重心一偏,變換腳步不費吹灰之力的閃過拳頭,接著迅速的轉身,俐落的手刀打在那人的後頸,那人立刻倒地。不知何時,他幾乎可稱為個人特色的隨身武器——十手也已經上手。
感受到實力差距,對手們的動作停頓了一下。「怕什麼,上啊!」隨著武田的咆哮,他們又開始動作。
川楓嘆了一口氣,趁著剛才短暫的停頓,他已經看清楚所有人的武器,其中匕首、手指虎佔了大宗,也有幾個人是拿著鋁製球棒。
他用十手輕巧的隔開其他人的武器,接著趁機閃到他們身後,餵給他們一記手刀。
雖然輕鬆的擊垮對手,但是川楓的表情異常緊繃。他很清楚,對方的人數眾多,若是繼續纏鬥下去,自己終將處於劣勢。
「哥哥!」
川濱的聲音令他突然分神,差點沒有閃過匕首的攻擊,他連忙退開一段距離。
「離開這裡。」他邊和對手糾纏邊說。
「拜託你住手。」
「這不干你的事。」他回應,提高了音量。
「怎麼會不干我的事,你是我哥哥啊!」川濱接著答道:「求求你,別這樣。」
「濱仔危險!」
只顧著說服哥哥收手,川濱全然沒有注意到武田正往自己靠近,幸好廣介即時趕到,將他拉開。同一個瞬間,川楓虛晃了一招,騙倒武田手下的混混,也往武田的方向衝去。
「混帳。」
就在武田的刀即將砍在廣介身上的瞬間,川楓用十手擋住攻勢。
「你的對手是我,混帳東西。」川楓嗆聲道,瞪著武田的雙眼殺氣騰騰。
「哥哥!」
「濱仔你別過去!」為了不讓川濱衝進亂鬥之中,廣介用力地架住他。
「我說最後一次,離開這裡。」川楓的語氣充滿了怒氣。
他將十手一揮,把武田的刀子摔飛的老遠,接著指著他的鼻心,說:「投降吧。」
看見頭頭被制伏,混混們全都提起武器向川楓殺去。
「沒用的。」注意到他們的動靜,川楓狠狠的將武田一腳踹倒,踩在地上,十手也順勢換到右手上,擋住了襲來的攻勢。
「你們,該認輸了。」看見對方束手無策的表情,川楓有些得意的閉上眼睛,道:「現在認輸,我還能放過你們。」
「阿楓......」
「楓......」
背後傳來淵圳以及海音的聲音,川楓眉頭一蹙。
「煩死了,一個鬧完又來一群。」他碎念道。
「我已經解決了。」他輕鬆的撂倒了最後一個混混後,轉過身來。「就說了不會有事。像這種不會評斷情勢的人就應該給他點教訓......」他得意的說著,這時他也注意到淵圳的表情有些微妙的變化。
「白痴,後面!」喊出這句話的同時,淵圳往川楓跑去,而川楓也在同一刻回頭。
然而,他回頭只見銀白色刀光。
為了處理剩下來的餘黨,川楓在認為武田昏迷之後就鬆了腳,不料,武田卻很快就恢復意識,趁著他大意,撿回刀子,發動突襲。
真的...大意了......川楓懊悔著,感受著頸部一片溫熱,他握緊十手。
「就算要死我也要拖你一起去。」
他一個箭步向前,打飛武田手中的刀並騰空接住,接著,用上全身的力氣往前一送。
「一起上路吧。」看著武田嚇的慘白的臉孔,川楓低語。
「白痴!」淵圳的聲音出現在耳邊,緊握著的刀子受到強大的力量衝擊而彈飛。
「唔......」川楓摀著脖子上的傷口,憤恨的看了一眼淵圳。「搞什麼啊......」他抱怨。
「海音,快點打電話!草薙廣介,把赤井川濱帶走。」淵圳下達指令,接著撕下自己的襯衫布料,壓在川楓的傷口上。「我不會讓你殺人的。」他說。
「却......唔......」川楓似乎想說什麼,但,代語句流出嘴角的卻是鮮血。「唔...嗚嗚…...」他痛苦的跪倒在地。
「哥哥......呃啊啊啊。」川濱掙脫廣介的控制,跑到川楓的身邊,「可惡......可惡啊啊啊!」面對眼前的情況無能為力,他失控的猛捶地面,情緒儼然潰堤。
「哥......」他抱著漸漸失去意識的川楓,眼淚不停的留下。
「這裡!」此時,海音帶著醫護人員趕到現場,迅速的將川楓送到醫院。
「白痴......」目送著救護車遠去,冷寺淵圳喃喃的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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